目前分類:推理小說─日本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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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些讀者看過島田莊司中譯作品《龍臥亭殺人事件》後大感失望,認為御手洗潔的出場與判斷太過牽強,和以往島田莊司作品中的御手洗潔完全不同,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以石岡先生為主軸,面對這樣的閱讀失落,我個人是有不同的看法。

《龍臥亭殺人事件》以石岡先生為主角,其實從閱讀石岡先生在歷經殺人現場的壓力,可以感覺到石岡和御手洗潔的不同。御手洗潔生性詭異多謀,最大的恐懼就是「無聊」,有犯罪、殺人、推理的案件可以思考,就推動御手洗潔生命的輪軸了,因此在御手洗潔出現的著作,不僅石岡追的辛苦,讀者們亦是。

石岡先生則和御手洗潔完全相反,不但缺乏犯罪、殺人、推理案件的實際參與,就算和御手洗潔一同處理案件也是常常搞不清楚狀況,是扮演紀錄者和作家的角色。在《龍臥亭殺人事件》中出現數個犧牲者後,被警察視為和御手洗潔是同一個人的石岡,從害怕、退縮到嘗試,進而挺身保護受害者,這裡的石岡先生可能是島田莊司試圖將「作家」身分外露到「偵探」身分,跨出創作的侷限而進入第一線參與者的行列,這裡的「作家」不只是石岡,極有可能就是島田莊司的化身,島田莊司可能無暇去扮演所謂「偵探」的實際角色,但是從中看出石岡先生的心理變化至島田莊司的心理變化。作家的安排也許缺少御手洗潔的英雄式辦案,但還是多少填補石岡的推理過程,御手洗潔的天外飛來一筆推理是成功還是失敗,有讀者認為是島田莊司江郎才盡,我倒認為可能是島田莊司新推理創作的一個新角度,一個「非推理名家」的角度,正好更適合追著偵探、作家跑的讀者。

另一個閱讀重點就是此書上下兩本,有極大比例在談「津山事件」、「玉之井分屍命案」、「增淵事件」、「阿部定事件」,從台灣的中文網頁是以「阿部定事件」為最多,而且也因為世界十大禁片「感官世界」一片以「阿部定事件」為底而廣為人知,另外與「津山事件」相關的「八墓村」等創作,也能看到些許影子。

用這些日本史上轟動案件來做背景,有讀者會覺得冗長,而我卻覺得興味昂然,在我以往的閱讀過程中閱讀或觀影到日本獨特的「官能」,很多都是受「阿部定事件」影響,「阿部定事件」的「犯罪」行徑已經不是人們重視之處,而是對「阿部定事件」中的男女情慾賁張、切割陽具心態的好奇,這些對「過程」的追究造成許多類似作品和改編電影的出現,其中以大島渚知名又具有爭議性的「感官世界」最為誇張,在我國小常常在世界電影雜誌上看到「感官世界」錄影帶的販賣和介紹,強調男女演員真正發生性行為、誇張性行為成為此片推銷重點。

很久之後一連串走紅的電影「失樂園」、作家渡邊淳一創作、電視劇「失樂園」、電影「感官新世界」都有一點點影子在其中,「官能」是主角。「官能」在我最近閱讀的小說《鍵》也是主角,隨著社會壓抑與苦悶造成的黑暗與官能,兩個支線的文學與電影越來越多,這對社會而言算不算警覺?對社會案件而言算不算走偏?

島田莊司在「津山事件」、「玉之井分屍命案」、「增淵事件」、「阿部定事件」大致平鋪直敘,沒有很多作者對「官能」的特殊想像,在我看來島田莊司不管是紀實為重,還是材料利用,都是展現「客觀」的創作向。也幸好是看到島田莊司對這些社會案件的記敘,如果是由土屋隆夫來對「阿部定事件」展開創作想像,想必又是讓人臉紅心跳的推理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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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書店看了土屋隆夫的新書《聖惡女》,對其中女體的綺想有點意見。

對於土屋隆夫書中不能少的「文學性的詩」、「大男人心態」、「性」,我個人認為最為特殊且露骨的莫非是「性」了。問過一些看過土屋隆夫小說的人,無論是男性、女性還是長者、同學朋友,到現在土屋隆夫已經在台灣發行十多本中譯小說,很多人還是會被高齡八十七歲的土屋隆夫嚇到,尤其是對女體的幻想不下於三級片的描述畫面,而《聖惡女》又是一著,而且全本就是繞著女性乳房幻想,在我看來,是土屋隆夫或者代表男性對於女性器官著迷的一種衍生罪惡感,將這種罪惡感還諸給女性,希望男性慾望和男性慾望帶來的不祥、不安都能被女性承認。

這類「大男人心態」中的男性遐思無可否認的有會被一些女性主義者批評,這就是我碩班同學對土屋隆夫小說沒好感的原因,我則建議一笑置之。代表典型大男人的土屋隆夫,除了女性的「不祥」是土屋隆夫在《聖惡女》熱衷討論的,另外就是土屋隆夫書中常常存在對女角的「俯視」,不管是性幻想、職業幻想、口吻,都有很男性的風格存在,換言之則是女性對男性的「仰視」,則是土屋隆夫對於「賢內助」的期待。

在我最近看的《天國太遠了》也有以上的土屋隆夫風格,至此我可以說日本小說中譯本裡我確定可以只看文字、風格就識出作者是誰的作家除了村上春樹,另外就是土屋隆夫了,因為純男性的想法太明顯了。

當然《天國太遠了》中的推理就創作年代而論很精采,不過我還是看到推理以外的東西,其中一點是對部分年輕女性的沉淪墮落表達惋惜,通常只要有年輕貌美女性死亡或懷孕,土屋隆夫的小說都會使用純男性思維。另一點是書中的警員、偵探對妻子的大男人態度,通常是命令、使喚、抱怨性的口吻,難聽一點就是漫畫《流星花園》中的道明寺司對女性的態度加上漫畫《聖堂教父》的男性視角,完全不像女性推理作家宮部美幸作品中男性深藏與展露的關心。

宮部美幸的《level 7》是和《天國太遠了》一起閱讀的,兩書中的男性角色是強烈的對比,以往宮部美幸作品中的男性是很動人的,無論是被害男性家屬的復仇決心或者其他男性角色的對話氛圍,時常透露出男性對孩童的溫柔、對受害者的不忍,當然這些小細節不會影響推理小說的結構,但是卻看到年齡與性別對角色的不同視角,其實是有趣的觀察點。

在很多我看過的推理小說中多是強調繁複推理技巧的施展,比較會有作者想法的除了島田莊司外,就是土屋隆夫、宮部美幸了,想閱讀男性思維的可以多看土屋隆夫的著作,想閱讀女性思維的則可看宮部美幸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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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像中的御手洗潔和演出日劇〈古畑任三郎〉的田村正和連結在一起,兩者的相似之處除了推理頭腦、都是男的,可能就是個性古怪了。

從御手洗潔以往出現的小說中,如《占星術殺人魔法》、《異邦騎士》、《黑暗坡的食人樹》、《暈眩》等,又如近期的《龍臥亭殺人事件》,御手洗潔的怪異脾氣被描刻得有點負面,一個長相平凡、對女性有偏見、鄙視警察、喜愛發表高論、時常目中無人、喜怒無常的男人,究竟有什麼魅力呢?在書中他的助手也是諸多著作「我」的化身─石岡和己眼中,御手洗潔可能是排名一二的難以相處人士了,石岡和己和御手洗潔的關係好似華生和福爾摩斯,石岡負責提問和寫作紀錄,而且常常出現搞不清楚御手洗在做什麼的氣急敗壞模樣,而御手洗潔負責探案和耍個性,想想華生和福爾摩斯的合作經驗中也曾經出現類似情節,不過這個福爾摩斯顯然是怪的多。

面對這樣奇特的推理小說主角,藉由拼拼湊湊出的御手洗潔是個遭到支解的形象,而最近出版的《御手洗潔的問候》給讀者們一個新的御手洗潔。

閱讀《御手洗潔的問候》後,可能會對御手洗潔產生另種想法,一個才華洋溢、略有人味的推理男主角總算浮出檯面,唯一不變的是御手洗潔是扮演抽絲剝繭的偵探,凡遇到只知道雛型的案件,總是只有御手洗潔的頭腦是清楚的,石岡和讀者只能莫名奇妙的跟隨,然後恍然大悟,分析出的離奇推理過程總要到破案後才能知道詳細輪廓,因為御手洗潔的脾氣不好,或者根本不想解釋。

《御手洗潔的問候》分成四個短篇故事,包括〈數字鎖〉、〈狂奔的死者〉、〈紫電改研究保存會〉、〈希臘之犬〉。〈數字鎖〉看到御手洗潔對青年兇手的不捨與關懷;〈狂奔的死者〉是作者島田莊司以御手洗潔之名對讀者起挑戰;〈紫電改研究保存會〉的偷竊手法令人嘖嘖稱奇;〈希臘之犬〉的御手洗潔是因對狗的喜愛而想辦案復仇。以上這些短篇中看到的御手洗潔和往常的他不太一樣,看到他對人展現同情、對動物的感情,還有拼起他執著音樂、唸過醫學院的點滴片段,人的部份比較重了,原本御手洗潔的稜角就磨平多了。

應對御手洗潔的人形象,此書的推理也比較大眾化,〈數字鎖〉、〈狂奔的死者〉兩則的答案不難猜到,面對第二則〈狂奔的死者〉對讀者的挑戰,島田莊司再度運用繩索、重物原理,這手法在前幾部作品中也曾出現過,此則特殊的是推翻「狂奔的死者」這樣恐怖的可能,可細看御手洗潔精妙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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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剪刀男》一書時,可能會聯想到《電車男》和《貓頭鷹男》兩本類似書名的小說,而《剪刀男》剛好有《電車男》與《貓頭鷹男》中相似的橋段,《剪刀男》有《電車男》中型同的日本現代男子或女子,也就是略胖、蒼白、對某事的偏愛導致與社會的偏離的種種傾向;也有《貓頭鷹男》中變態、驚悚的氛圍,而個人覺得看此書的震撼程度勝過很多日本推理界前輩級的大作。

一般推理小說的模式是:(以下的「殺人魔」也可由其他案件代稱)
(一)一個或多個變態殺人魔犯案,刑警或警察的警方系統追捕兇手。
(二)一個或多個變態殺人魔犯案,不屬於警方系統的的主角偵查案件。
(三)一個或多個變態殺人魔犯案,被害者家屬、親友的調查。
(四)一個或多個變態殺人魔犯案,意外被捲入案件的無辜者或被懷疑者洗刷清白。

其中最常看到的是第一項和第二項,第一項例如韋蘭德、千草檢察官(註一),第二項例如御手洗潔、法月綸太郎,這兩種的閱讀樂趣在於屬於第三者系統的主角偵辦案件的超脫感,整件案件可以鋪陳在讀者眼前,即使主角群有個人偏見,但是他們共同目的是「結案」,因此符合讀者閱讀心態,而第一種類型的推理小說會有一些屬於警察系統的私生活,例如檢察官的家庭、警察的感情等。第二種類型的「推理華麗度」相對來的高,也刻意補充很多非關推理的事件,以作家或主角提高讀者的閱讀視野。

第三類例如宮部美幸的《模仿犯》、石田衣良的《池袋西口公園》系列,不能說這類型小說是完全推理小說,偏向親情友情、社會剖析的成分也較大。第四類例如島田莊司的《異邦騎士》,而我無法確定《剪刀男》是否可列入第四項,其中有「意外被捲入案件的無辜者」和「被懷疑者」,可是問題就在這兩者中。

看《剪刀男》一書時,也許會被作者的敘述牽動,讓視線只看到讀者期望的解答,形成只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面,不過此書的驚悚度就在那幾個面向。書中本有三個可能的「剪刀男」,「剪刀男」三個字就已經造成先入為主的閱讀感了,就別說書中敘述造成的角色投影,作者「誤導」的功力極強。

我看完此書大感驚訝,因為很少有推理小說的寫作模式能夠翻新,前後再仔細閱讀幾遍,竟然還找不出伏筆失敗和不合理之處,和博客來網路書店閱讀此書後感到驚奇的讀者一樣,認為此書非常成功。

(註一) 韋蘭德為賀寧曼凱爾筆下警察,千草檢察官為土屋隆夫筆下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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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半自白》一書是推理小說,不如說是一本講人與人尋求互相求解脫的小說。

書中的男主角是警察,妻子在兒子病亡後也有尋死的意願,隨後也患病,在這種生存壓力下,痛苦與解脫的掙扎中,男主角選擇「成全」,「成全」妻子的死。這本書開宗明義指出殺妻兇手就是男主角,圍繞在男主角的謎團是他殺妻後的兩天去了何處,心懷的是懺悔還是無所謂,因此解謎不在兇手是誰、為何殺人,而在殺人後的動向。

「成全」他人的死,也許有人會覺得變態偏激,但是仔細想想如果是深愛的至親已經對生命毫無希望,也許是重病、也許是嚴重打擊,呈現「活著是一種極大的恐懼,死了反而比較幸福」的非常人心理,而自己能幫他的方法只有殺掉他讓他免除殘存人世的痛苦,這種「殺」,夾雜了一些深情、愧疚、勇氣,或是擺脫希望至愛永遠存活即使很沒尊嚴的自私,超脫人世的情感糾結,給予真正厭世者一條「可能」重生的道路,我不認為這是完全死罪,當然這在法律上依然是殺人重罪,但是道德上的殺人定罪是擺盪的。

這讓我想到莊子的鼓盆而歌,「莊子妻死,惠子吊之,莊子則方箕踞鼓盆而歌…... 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概然!」也許會質疑莊子面對至親去世的態度,然而莊子何嘗不痛,傷痛過後是對死去妻子的祝福,因為她不用再於人世間受苦了,當然為她高興。這段故事被譽為生死課題或生命本於自然的莊子之學,讀起來卻有點鼻酸。

《半自白》的警察男主角,在殺妻後的兩天去了何處,這段從可能的上歌舞伎町、悔悟到迷失,直到面對最後的解答,這個男人的「愛」比想像中的龐大。

《顏》的警察就是另一種形象了,在屬於男性的警察圈裡,女警瑞穗面對的是職務的剝削、對女性警察的歧視、警察同事的忽視與嫁禍,這本小說中的警察變成一種負面警示,顯現個人與環境間的強大剝離,如何言志、志成就為女警瑞穗的目標。

《半自白》與《顏》的推理成分其實都不重,重的是書裡那份很「現實」、「貼近社會」的直觀態度,即可稱為社會型推理小說。《半自白》可能觸到了死亡的恐懼、遺愛心態,《顏》可能碰觸到對職業的狹觀、性別之爭,這些現象在社會中隨處可見,是社會的一角,自己也可能會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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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說比較難與社會或文藝思想結合,以解謎或偵探為主的推理小說是比較多的,迷人的可能是節奏和詭計,也可能是主角個性的詭異怪奇,但是土屋隆夫卻是突破者之一。

土屋隆夫第十三本著作《著魔》已在日前出版,因此已經可以著手將土屋隆夫的作品做整體評析與分類,由於我最先看的是《天狗面具》、《危險的童話》、《影子的控訴》,就這三本小說我個人看到的是土屋隆夫在小說中使用的文學,例如俳句、詩文,但是接下來幾部作品風格驟變,可以說是加入一位中老年男子的情色幻想。

當然土屋作品中不乏扣緊社會性的變革,從舊到新的社會究竟在中老年人眼裡呈現了什麼,土屋在《不安的初啼》、《針的誘惑》兩本作品中都有「人工授精」議題,書中提到「人工授精是為了治療那些無法正常受孕的夫妻而開發出來的醫學技術,換句話說那是一種治療,身為醫生不就是該配合患者的症狀,找出醫學上最有效的方法嗎?」與「醫生為了維持人類性命,讓生命得以存續,不惜付出所有努力,這是醫學的本質;但我決定親手埋葬自己創造出來的生命,隱藏在心中的殺意,從凝視著遠方的眼中化成淚水滴落。」這兩種迥異的態度,其實就是代表社會上普遍對人工授精的評價。人工授精可能造成的社會問題包括可能的「近親通婚」、「精子販賣」、「遺傳與親屬」的嚴重問題,即使現在醫學與遺傳上已有防制的措施,漏洞也只是少數中的少數,但是道德上的責難仍是不可逃避的。

除了道德顧慮,其中的「近親通婚」和「遺傳與親屬」問題在正常夫妻中仍然存有,不必完全歸於「人工授精是惡魔的醫學」這樣聳動的苛責。人工授精是有必要,同代理孕母的爭議,然而有生殖能力問題的夫妻不論男方還是女方都有當父母親的權利,關鍵在於是否為做好準備不管是心理準備還是物質準備的準父母,當然有人質疑人工授精、代理孕母會影響與孩子的親近與否,如果對這兩項懷疑,那更該檢討的可能是過繼、領養孩子的相關法令了,而我想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和親生孩子很親。

那何以謂中老年男子的情色幻想?在《不安的初啼》中有很多性行為描寫場面,由人工授精的過程所產生的性幻想,太多關於男女交媾奇想,這部份倒是讓我大吃一驚,因為這種曖昧的描寫畫面很難與土屋隆夫的作品結合,假如光憑這幾段情色文字,我聯想到的作家會是渡邊淳一,而不是土屋隆夫。

這與土屋隆夫之後作品《獻給妻子的犯罪》有連結性,「性」在中老年男子生活的重心是多少?道出當幻想和行動不能配合時的苦悶,這可能是推理小說外的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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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東野圭吾的新書很多,各大書局也有相關書展特價活動,讓我相當心動。

會拿起《嫌疑犯X的獻身》一書閱讀的原因,首先是因為封面血紅,二來是內容簡介特殊,文案寫到:「究竟愛一個人,可以愛到什麼地步?究竟什麼樣的邂逅,可以捨命不悔?邏輯的盡頭,不是理性與秩序的理想國,而是我用生命奉獻的愛情。」 不知道東野圭吾來歷的讀者可能會以為此書是愛情小說,其實是推理小說。

此書特點在我看來不是推理層面,因為一開始就已經鎖定兇手和範圍,推理兇手是誰的答案已經出爐,但是「兇手怎麼做」還需要例證,此書追查的例證也出乎人意料之外,因此東野圭吾提到的「這是我所能想到最純粹的愛情,最好的詭計」是讓人信服的。

最純粹的愛情讓主角獻身於犯罪事件,最純粹的愛情讓主角展現忌妒,最純粹的愛情卻讓主角露了馬腳。最好的詭計讓讀者大呼過癮,最好的軌計是讓被忽略的人當替死鬼,最好的軌計最後還是會被戳破。看到此書中後段的讀者一定會很驚訝「替死鬼Y」的出現,是作者高明的遮掩手法,不僅遮掩故事中的警察,讀者也會被蒙了心眼,這招「犯罪障眼法」是推理小說中鮮少看到的犯罪高招。

面對嫌疑犯X的獻身於愛情,可能很多人會覺得不值,不過注意嫌疑犯X對於「數學」的態度,不也是一種獻身?甘心在紛亂教育環境中痴心於數學演算,等同再等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回頭,個性的詮釋很有意思,讓人驚訝的是他沒有展現妒忌心的毀滅性,甘願讓獻身變成犧牲,而被他獻身的女角對他始終無情,卻有良心,這之中的愛情相對關係已經比很多愛情小說來的完整,也許東野圭吾會是寫愛情小說的能手。

Ps:我看日系推理小說,最無法接受由翻譯出的「冷」,不知道是日文寫是如此還是翻譯問題,不少日系推理小說都讓我感受不倒作家和主角的溫度,讓我很難接受此類歸於「社會觀察」的日系推理小說,而我覺得近幾年出版的日系推理已經大有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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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比較《大逃殺》和《肅清之門》兩者的高低,我還是覺得《大逃殺》比最近的《肅清之門》來的沉重,在面對生死關頭看到的道德人性真面目也更真實。

《肅清之門》中,老師近藤亞矢子對學生們或全體青少年還被抱著「懲惡」的希望,對於沒救的青少年才有實質的殺戮行為,彷彿這個社會會因為幾個震撼教育的例子而有所改變。《大逃殺》則不然,在一個經濟、人心、教育都出問題的時代,只能用BR法讓青少年覺醒,為生存而戰也好過盲目度日,即使是讓青少年藉由殺人而活下去。

在《肅清之門》看到的是「惡有惡報」的一面,很明顯的是對日本社會還是持有相當的信任度,刻意以「老師」的角度提醒學生,在「道德教育宣導」方面是偏向師長對學生的相對關係。而這點在《大逃殺》中卻很難看到,在無止境的殺人行為中,越接近獸性而遠離人性,只提醒人們人性已全然不可靠,書中的師長扮演的仲裁者和無聊的殺戮者,這兩書中師長的角度可能是在說明,如果有一天讓原本正常的師長放棄他本身的工作目的,該檢討的不只是社會還有學生本身。

如果要將《大逃殺》和《肅清之門》做「冷血度的」評價,當然《大逃殺》還是略勝一籌,不管在書裡還是電影中北野武所扮演的老師角色,多用冷處理來表現他所表達的意思,看起來多屬歡欣、鼓勵、慫恿的語言更代表成年人對青少年行為的恐懼,而這樣的社會要如何改造才有救呢?《肅清之門》中提到教育系統、家庭生活的重要缺失,《大逃殺》除了教育和家庭以外,最先就提出「經濟」上的難題,在一個失業率高達15%的國家,社會持續動盪不安,究竟是青少年自甘墮落還是出於成年人對青少年可能取代他們的敵意,不妨可以從最近的法國暴動甚至就從台灣社會現象來觀察。

《肅清之門》可以說是《大逃殺》的前傳,當然不是角色故事上的前傳,而是整體社會現象逐漸迷失的步驟。日本類似的小說越來越多,關注於青少年問題的作家也越來越多,不同於其他國家作家的問題表露,日本作家更傾向於自我毀滅,也許是和日本國民性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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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閱讀島田莊司的推理小說,是因為既晴、綾辻行人才對島田莊司的作品有興趣。在新書《眩暈》中的導讀是由台灣推理作家既晴所寫,我覺得這篇導讀很有可讀性,既晴的推理驚悚小說也是受綾辻行人、島田莊司影響,以類似「師承」關係的角度來評論綾辻行人、島田莊司小說中「現實」與「幻想」的分隔。

讀慣了社會寫實性較高的推理小說,對一些只注重本格技巧的推理小說比較難以接受,我認為推理小說中塑造的兇手形象背後,會讓這個兇手有動力、精神去完成看似「不可破解」的謀殺案,一定有複雜的心理糾葛、環境因素,這些怨恨、悲傷的感受才會促成兇手與主角(刑警、偵探)的腦力激盪。若是兇手生來就想完成一齣完美無暇的謀殺案,只是為了突破、挑戰主角,沒有第三者或是第四者(也就是被害者)的陪襯,我覺得這個兇手製造的破綻會比想像中大,這也就是我特別喜愛閱讀土屋隆夫、宮部美幸著作的原因。

閱讀島田莊司給我的印象是:複雜、嚴謹,比起綾辻行人,作者在考究、學理上的引申更多,使得著作看起來具有強烈科幻性質,不過這裡的科幻,不是指過度超越的想法,而是現在人明顯的通病。現代人對現在所做的事情沒有警覺性,因為「沒想過」或「你別想太多」而造成對這些人無法承受的事情,在這些人眼中是「無視的科幻」,造成他們無知的恐懼,那麼在已經預見此情此況的人眼裡就是「有視的科幻」,造成他們震撼的醒覺,而島田莊司的《眩暈》就是注重在震撼的醒覺。

看過此書的讀者最後會發現,此書最後只有一個明確的犯罪動機,而且這個犯罪動機非常平常,此書的非常在於三崎陶太塑造此案件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其實可以發現很多環境警訊,或是類似漫畫《末日》的景象,這就是此書雜有社會寫實性的一面,至於讀者看重的推理層面還是寫實層面,就由讀者自己判斷,而我相信寫實層面已逐漸腐朽整個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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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告發》一整段故事都和照片有關,城崎達也死前手拿的相片,以及宇月悠一製造不在場證明的照片,這兩張相片的影子,贏藏了一個是城崎達也過去的罪惡,一個是宇月悠一對殺父仇人的仇恨,而且又是「過去」影響「未來」的事件。

我覺得書中的俊子角色可以多補充一些,甚至還可以連接其他故事,而且俊子甚至比宇月悠一可憐,她生命的結束並沒有人幫她平反,即使宇月悠一報父仇前的諒解也救不了俊子,在書中書《小小燈火的紀錄》裡皆是她的生命悲歌,一個少女的生命被無盡止的操弄,她這角色的搶眼程度幾乎蓋過了千草檢察官。

看過不少推理小說,以日本推理小說而言,有些作家著重在書中殺人魔的變態兇殘,殺人手法驚悚萬分,但是缺乏殺人的原因,往往是「過去」的某件傷痕使得殺人魔個性心神轉變甚至精神失常,成為見到人就殺的故事,或是要湊齊腦中幻想的人體或劇情,這類故事雖然刺激但總覺得沒有「事件」的合理性,我還是比較喜歡閱讀「事件÷推理=解決」中那種「事件」成為連環索命主因的推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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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附於書前的自序,作者土屋隆夫在幼年巧巧的被書本啟蒙,之後又被江戶川亂步帶領到推理小說的道路,這也許是一種氛圍的誘導,或是一種命運的感染,誰知道自己會因為幼年選擇閱讀而走向條路呢?因為自己走過,所以我確定這是一種生命歷程累積而成的力量。

土屋隆夫的書早在民國七十幾年就有在台出版,到現在快二十年了,他的寫作魅力逐漸成熟,隨著他在台灣推理小說界或是作家界越來越紅,他的出版和寫作態度絲毫不改,寡作的他是創作界的一位異者。

日本推理小說多數集中在「本格」創作上,經由翻譯問題多少會有些誤讀,即使內容詭譎精采,看的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但仍舊是少了點「人味」。我所閱讀的《危險的童話》、《影子的告發》克服了一些「本格」派作家的漏洞,他重新拾起對人的關切,配合著本格「事件÷推理=解決」的精采成分,成了宮部美幸作品之後讓我深受感動的推理小說。

不同於宮部美幸一些作品對社會角度的觀察,土屋隆夫重在人性的琢磨,一件一件的幼年回憶所帶來的不同影響,也許是作者的回憶對他自己有極大的震撼,才讓他聯想到每個故事、每個人的「過去」,因此「過去」成了推理事件的主軸,人由「過去」走向「現在」,因為有「過去」而有「事件」。

我的個人閱讀癖好是喜歡看到書中主角的個性、家庭生活甚至不完美,讓人有覺得每個人都有成為偵探角色為主角的可能性,而土屋隆夫剛好做到了這點,千草檢察官不甚完美,每個刑警也不甚理性,這是再次接近「人」的創作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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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書友推薦以及和其他借閱者的爭奪戰,綾辻行人的作品閱讀總算有了新進展。

查閱相關書籍書評和推理小說歷史,堆理小說粗顯分為「本格派」和「社會派」,其餘類別例如偵探、法醫亦有相關資料可查詢。日本與歐美推理小說的相互對照下,日本推理小說的作品絲毫不遜色,近年眾多日本推理小說的翻譯與再版,顯示推理小說的新市場突破。綾辻行人是「本格派」派代表作家,除了「本格派」特色外,還帶有恐怖、慘忍、噁心的創作焦點,想像力在作者筆下任意遊走,在很多方面像是文字式呈現漫畫家伊藤潤二的極度扭轉人體極限,或是對於正軌思考完全顛覆的劇情,看似荒腔走板又人慾橫流,而不可忽視的是人性的「變態」。

綾辻行人的《眼球特別料理》和推理小說並無關係,其中收錄七則短篇故事,包括「再生」、「呼子池的怪魚」、「特別料理」、「生日禮物」、「鐵橋」、「人偶」、「眼球綺譚」,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特別料理」一則,這篇和李碧華式的兩性食譜有點類似,不過李碧華的重點在於愛恨糾葛的食,綾辻行人的食在於人性好奇與破除價值觀。在食譜內容與A、B、C套餐的進程中,可能也帶有諷刺人欲與物質的互求,無物不食的人類最後品嘗自己的手指,在慾望的滿足中損失的不只是那白手套下的殘指,還有那個回不到原點的欲求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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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電影「危機總動員」(Outbreak),描述非洲薩伊內比黑死病還可怕的傳染病─「雨林殺手」伊波拉病毒,又因為人為過失造成人猴傳染,有一些影評將此片和新世界黑死病─愛滋病結合,有警示意味,此片的於娛樂效果十足,但無疑是指向實有的病毒。電影「28 Days Later」把病毒和情緒結合,直指「憤怒」情緒將導致動物與人類間的大傳染,人類社會即將崩離,徹底消滅「憤怒」變成片中英國與同盟的共同目標,和電影「seven」有類似的指向,在此片中,病毒不是主軸,重點是諷刺。

看過難熬的書,除了《酸臭之屋》、《索多瑪一百二十天》外,還有《發條橘子》一書,《發條橘子》的電影內容也同樣讓我難熬。電影內容的寫實,色情與暴力反覆攻擊觀眾,實際上我們就是主角。

記得觀看《發條橘子》的部分片段是在一門討論政治的通識課上,教授是美國人,研究東亞社會,他指出對臺灣政治與社會的關係有如《發條橘子》的部分內容,政治人物用思想控制來影響群眾,群眾的政治傾倒因此由內向外爆發。以上這些病毒類型可以是來自自然界,也可以來自人腦,危機在於自然和思想上的變種,其中思想上尤是,當病毒力竭,人類的洗腦卻還繼續著。

《天使的呢喃》可以說是自然、思想上的病毒結合之小說,讓人不寒而慄。故事描述一種寄生蟲因人類食肉而鑽入人體,這種生物的生存法則影響人類活動,生物侵蝕人類腦部,不僅腦部受侵入,人體也因生物繁殖而變形。

故事大綱可視為典型科幻故事,亞馬遜叢林的寄生蟲鑽入猴子腦部,人類食用猴肉、猴腦因而感染,對於寄生蟲的過度幻想,提高讀者的恐懼,彷彿是對生食者的警告,但我認為不只是如此。

書中有篇章是寄生蟲利用人類群體生活、婚戀、宗教社團活動來指使感染者,動物的遺傳本能和人類相接,而普遍人類無法逃避的捕食生存、生殖目的、思想寄託就是寄生蟲賴以維生的工具。人類對於未知或變種的生物總有幻想,可以說是危機意識,動物的反撲是出自本能和抵抗人類,人類能做的就是消極抵抗或是權力消滅,然而其中有一種致命危機來自人類的傳達架構。《天使的呢喃》的閱讀感受會在結尾而陡然驚覺書名的用意,於情於理的寫作是很好的結局,恐懼也會是一種治療。

書中對人類社團包括地下宗教活動、網路的模式表達極不信任的態度,地下宗教對社團的思想洗腦、網路的過於便利都是訊息便捷的感染,於正面有優點,於負面卻是無窮盡的傳染。書中感染寄生蟲的患者會因生物本能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尋求伴侶、接近恐懼造成死亡等行為,其中「接近恐懼造成死亡」這樣明明違反人類本能的行為,不知是否可解讀為人類刻意的涉險心態。《天使的呢喃》的閱讀感受會在結尾而陡然驚覺書名的用意,於情於理的寫作是很好的結局,道出恐懼也是一種治療。

自我讀完《黑暗之家》後,著迷於作者貴志祐介擅長將驚悚內容和科學、研究、醫學的結合,更深入一層就是和社會結合,「異想天開」可能會是不少讀者讀完的感想,但是將書中的寄生蟲去除,換成普遍社會存在的負面新價值觀,都可見其傳染的面積逐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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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在系辦值班,無事時看起山本周五郎的《五瓣之樁》,碰巧遇到系上學姊,學姊看到《五瓣之樁》眼睛一亮,和我討論起木馬文化最近所出的一系列時代小說,幾乎看遍這系列時代小說的學姊覺得《五瓣之樁》格外迷人,對時代小說為入門者的我,覺得《五瓣之樁》是瑰麗的悲劇。

在我看《五瓣之樁》前,媽媽正好把此書拿去看,看完後還問我能不能借到山本周五郎的另一本小說《三郎》,因為她想看,當時我還不以為意,隨口談到山本周五郎的新版《紅鬍子診療譚》即將出版,也有舊版的《紅鬍子診療譚》,然而在我看完《五瓣之樁》後,頓時明白學姊和媽媽的著迷。

我第一本看的時代小說是五味康祐的《祕劍‧柳生連也齋》,卻對此書沒有留下太多印象,之後藤澤周平的《蟬時雨》與《隱劍孤影抄》等書也尚未閱讀。對多數讀者而言,推理、愛情、鬼怪佔去對日本文學的絕大印象,向外學習的文學反而是被讀者熟悉的,具有其內在性的時代小說到這幾年才有發揚的契機。

《五瓣之樁》的故事劇情是以一場火災的三具屍體為開端,三具屍體有女主角紫英的父親喜兵衛、紫英的母親芝華、芝華的情人,因為紫英父親在死前的未說之語和母親芝華對父親之死的漠然,讓紫英興起報復的念頭,不只是火災中的母親和情夫,讓父親受苦尷尬的母親歷任情人都是她的懲罰對象,故事就是以紫英謀殺琴師岸澤蝶太夫、醫生海野得石、代理商人之子香屋清一、劇場接待員佐吉、商人源次郎五人為接續,其中以源次郎為報復的終點,紫英在達成目的之後,沒有實行對衙門捕吏的承諾,充滿罪惡感的她選擇讓自己成就最後一場死亡。

將《五瓣之樁》視為推理小說其實不太適合,衙門捕吏青木千之助的角色只是在突顯女主角紫英的復仇過程,可以說此書沒有一個角色可視為擔任偵探的辦案位置,因為兇手、事件都全然明瞭,青木千之助只是一個用來特出法律的點,女性的復仇還是此書主要描摹的主段,當然此書最特殊的就是向親生母親的情人復仇,而且是用色誘的手法,不只是如此,還以親生母親芝華的關係混亂對照女兒紫英的潔身自愛,紫英面對仇人時,先是言語挑逗,然後是揭開對方的罪惡,然後在入房歡好之前,用女性來當髮飾的銀釵刺入對方左胸,並在現場留下紅色的山茶花瓣,紅色的山茶花瓣是象徵母親芝華的激情,也是女兒紫英的絕情。

紫英的復仇是因為「在這世界上,有法律制裁不到的罪」,父親含恨委屈而死,母親卻視若無睹,就衙門捕吏青木千之助的角色卻無法制裁情感不忠的負心人,因此衙門捕吏所代表的法律可以說是無用的,紫英才是此書的法律。

「在這世界上,有法律制裁不到的罪」是此書最聳動的一句話,比那些描繪女性寬衣解帶的畫面還要引讀者注目,作者沒有說明那些罪是何事,卻正好說明法律與罪惡的模糊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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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推理小說應該都是從迷霧走向清朗,撥開重重疑雲後,將可疑兇嫌鎖定在幾個人身上,然後像是金田一一樣,將手指指向某個人或某幾個人身上,最後被害者獲得正義的救贖。

也有一些小說將被害者拉遠,將鏡頭對準被被害人影響的主角群身上,如「黑色大理花」,最後仍然不解代稱為黑色大理花的女子是被誰殺害的;也像「開膛手傑克」歷史懸案,依作者虛構的角色和推敲,踏進被害人或兇手的迷陣,就算從頭到尾就是一陣煙霧,讓人看不清,這也算頭尾相襯。

桐野夏生的《柔嫩的臉頰》一書標榜是新新推理小說,是從迷霧走入更深更重的絕地,被很多讀者譽為是打破推理小說的原則,不過我看完後,並不覺得寫作此書的意念是以「推理」為出發點。

女主角佳須美青少年時期離家出走,是對「家庭」的逃;婚後和石山的外遇行為,是對「婚姻」的逃;在女兒有香失蹤後展開的連串失控指責,是對「母責」的逃;連續幾年的不捨追蹤有香下落,是對「空虛」的逃。這些「逃離」並不能將回憶改變,充其量只是對自己不幸的另一種解脫或叛逆,在身體上嘗試遠離,最後還是逃離不出對佳須美或代表已婚有子女性的無奈,被「家庭」、「婚姻」、「母責」、「空虛」纏繞又難以免於苛責的佳須美,她最後逃離了嗎?

在女主角佳須美從女兒升為母親後,對海邊鄉下、家庭不和的命運也緩緩流入現在的婚姻家庭,仔細觀察,佳須美的父親和丈夫森脇有類似的個性,當這種從家庭命定的物質形成遺傳,佳須美的現有婚姻只是一種責任,面對石山的外遇才是愛的熱情,而丈夫森脇和石山太太典子對外遇的視而不見給她一種共犯結構的舒緩感,這在女兒有香失蹤後的懷疑瞬間爆發,她和石山外遇時所認為的丟下女兒也無所謂的那種逃,讓她希望追趕她和有香的人是丈夫森脇和典子,這種轉移「兇手」的力量在此書中層層被剝開,最後佳須美的想像是「有香的逃離」,是一種不願選擇和目睹家變的小女孩,而將頭顱伸向不具名的兇手,在這個突然的轉折,我認為佳須美已經逃離了,是逃離指責別人、怪罪自己的夢魘,坦然承認讓女兒有香跑走的「兇手」就是自己,當「兇手」已經確定是自己,就已經不必逃了。

之後對內海的照顧是一種轉移責任的呵護,對丈夫的、對女兒有香的,當她面對內海患病死亡的痛苦過程,她一路看到他的掙扎,也可以說她見證他的生命凋零,與其不知道女兒有香生死下落,內海的死亡對她是一種慰藉,她知道內海的生命起落,如同面對有香的生命起落,內海的死亡對她是一種思向的動搖,促成她走向「兇手」就是自己的最後段落。

在這些女性情緒的變軸之內,看到人外向的內向思緒的變,人都需要解釋,這些解釋往往不是真相,而是自己想聽的,這是造成佳須美一連串追尋女兒下落過程的解釋,然而最後的解釋只是滿足佳須美她自己而已,女兒有香和她一樣逃離,逃離浮載水面的不安,這可能最後一章標題突然轉換成為水面之外物質的緣故,從水的氣息、漂流、洪水、浮標、水源、棧橋、溯航、放流到「砂岩」,塵埃落定。

可以發現牽涉這事件的人都有形無形的受到懲罰,其實我覺得這些麻木感的傳染應該要更擴大的,雖然書中也有很多關係人已經全然無感,但是這些人還可以更釋然一點,更能顯示出佳須美的無頭蒼蠅狀,更能表達出佳須美無形有形的轉移責任。

最後那個造成有香失蹤的真正刑案兇手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丈夫森脇、石山、典子、內海還是有戀童癖的男子、另外可疑的一家人,或是只個一個路過的誘拐兒童份子,這些都不是作者想要找的兇手,也許作者的意思是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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